轻而易举就能被碾死。
这巨大的落差,让她一时之间,还有点适应不过来。
张易之面无表情,用很平淡的口吻道:
“你应当明白父债子偿的道理。”
话罢看向裴旻,“拖去楼下,别吓到裴姑娘。”
裴旻点头,一只手持剑,另一只手掐住毕祖,像拖一条挣扎的狗一样拽走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毕祖满脸紫红,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裴葳蕤。
裴葳蕤转过身,抱着膝盖蹲在地上,脑袋埋在手臂里。
张易之看了看她,而后转身走下楼梯。
画舫第一层。
毕祖浑身颓靡,在地上兀自挣扎着。
张易之怜悯地看着他,缓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,沉声道:
“卷入一场计划,那就注定有人成为牺牲品。”
顿了顿,他直视着毕祖:“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,我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毕祖骤然抬起头,尖声道:“真的?!”
宛若溺水时抓住的救命稻草,他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。
“嗯。”张易之情绪没有丝毫起伏,平静开口:
“只需剁掉一只手。”
毕祖神色惊恐至极,还来不及求饶,就见一道凌厉的剑芒闪过。
“啊——”
撕心裂肺的惨叫声,毕祖痛苦至极,舌头都快咬断了,突然昏厥过来。
那一只戴着佛珠的断手在地上滚动,在血泊之中分外恐怖,地板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猩红。
张易之眉头都没皱一下,“包起来。”
裴旻持剑,裁剪毕祖衣袍的布料,将断手一层层包裹起来。
“带着去大都督府,让毕构今夜子时来满月楼。”
张易之考虑了一下,摇摇头:
“算了,此事交给臭道士,你做不到色厉内荏。”
裴旻是个耿直男孩,杀人擅长,但恐怕不会应付老狐狸。
“是。”裴旻点头,他也知道任务有些艰难。
……
画舫继续在湖面飘荡,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裴葳蕤望着不远处的张易之,心中情绪翻涌。
他就像是一个谜,让人抓摸不透,却透着一股让女子痴迷的吸引力。
“现在回去么?”裴葳蕤低问。
“嗯。”张易之转身看着她,近前道,“惊扰姑娘了,请别见怪。”
裴葳蕤抿唇不接话,突然有些失落。
她不喜欢这种温柔的声音,她还是怀念在锦容铺子,对方恶狠狠威胁的腔调。
温柔在她眼里,也意味着疏远。
“你衣襟上沾染了血痕。”裴葳蕤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,勉强维持沉稳的声调。
说着抬手将手中拿着的绣帕递给了张易之,柔声道:“你擦擦吧。”
张易之端详着她片刻,低声道谢接过裴葳蕤递来的锦帕,想去擦衣襟两边的几滴血痕。
可低着头,擦拭起来有些不方便。
裴葳蕤敛眸,主动上前拿过绣帕,踮起如意绣鞋,为他细细擦拭血痕。
那贴近的女子似带了几分甜腻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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