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墨般的黑暗中。
武三思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怒火几乎能将他吞噬。
“孤要把你千刀万剐,孤要抽你的筋,扒你的皮,剔掉你每一寸血肉!”
他脸庞扭曲,咬碎牙龈。
诸坊的鼓声和钟声次第响起,急促恢宏,响彻整个神都城。
张易之俯瞰大街小巷的禁军,风轻云淡道:
“殿下,你越来越废物,连庐陵王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,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武三思嘴唇颤抖,席卷全身的屈辱将他摧折的肝肠寸断,五内俱焚!
“找你的原因很简单。”
张易之踱着慢步,用老朋友闲聊的口吻娓娓道来:
“某一个夜晚,太子妃给我托梦,称她死不瞑目。”
“我问为何?她说自己尸骨未寒,武三思就迫不及待娶妻,连同侧妃一下子四个,其余貌美侍妾二十多个。”
“她要报复你,如果我不帮她,她的鬼魂就会一辈子缠着我。”
顿了顿,张易之审视着武三思,略带歉意道:
“殿下,不好意思,避免整夜做噩梦,我只能照办。”
面对着无耻可怖的嘴脸,武三思浑身冒寒气,脊尾骨一阵阵发颤。
他竭力克制恐惧的情绪,嘶声咆哮道:
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,孤做鬼也要诅咒你张氏满门!”
张易之端详这个瓮中猎物,眼神忽然透着几分阴冷。
我的女人,别说碰,就算意淫,都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!
他声音冷冽,又带着几分飘乎:
“你有罪,有罪必须接受律法的审判。”
“我代表律法,不过你放心,律法保证绝对公正,你罪不至死。”
说完意兴阑珊的挥手。
身后绿袍将麻核塞进武三思嘴里,丁酉把镣铐往对方头上一套,铁链恰好从两边肩膀滑开,缠住手腕。
裴旻摁住武三思,将黑头套套在他头上。
……
平康坊。
靡丽曲调此起彼伏,诸色乐器齐响,杂以歌声缭绕其间。
街上的气氛十分浓烈,箜篌调高,琵琶声亮,周围聚拢了一大群嫖客,载歌载舞。
曲巷车马出入极多,车上多载有盛装丽人,依偎在老爷怀里,任其把玩品尝。
一辆马车驶入平康坊深处,绫罗挂边,粉檐白壁慢慢消失。
周遭都是一栋栋低矮的砖屋,上头没有瓦片,只覆了两层发黑的茅草。
阳光下总有阴影,再繁华的城市也有最阴暗的地方,里面充斥着血腥与贪欲。
张易之一行人从马车下来,行走其间,烛火忽明忽暗,让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迷离。
通道两侧,是一个一个小小的隔间,有的木门紧锁,有的完全敞开,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稻草腐味。
“晦气!”
第五重楼掩鼻,神色厌恶。
棚屋一个昆仑奴好奇的盯着他,第五重楼杀机迸起,骤然袭掠而去。
伴着一声惨叫,第五重楼拿手帕擦拭肮脏的鲜血:
“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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