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很平静,连一声咳嗽都没有,他没再说话,却脸色微冷。
他亲自给了她台阶,她居然不照着下?
阿妤心底委屈,那股子痒意过去,她早没了咳嗽的冲动,脑子里还有些模糊,全然不知男人是何意思,又如何能依着他心底所想行事?
许久,她才隐约想明白男人为何动怒。
她愣愣地,艰难地从嗓子间挤出一声咳嗽。
极轻,又虚假得不行。
可封煜胸中那口闷气却是散了去,他松开了掐着她的手,神色平静地似乎刚刚那行为不是出自他手,冷声朝一旁宫人斥着:
“还不端药来?”
阿妤还没回过神,直到宫人端着药走进来,刚走近,那股苦涩的药味就散开,逼得阿妤回神,难耐地蹙起眉尖。
皇后打眼瞧着,猜到她是怕苦,便忙说了句:
“苦口良药,钰妹妹可别不顾身子。”
罢,她又对一旁宫人添了句:“给钰美人备着些蜜饯。”
皇后做事向来是稳妥的,即使旁人未想到的事,她也能面面俱到,便是对着阿妤这么个身份,她也能紧张地关切着,面上看不出一丝虚假。
闻言,封煜也敛眸看向怀里人,但是皇后依旧叮嘱过了,他便没有再重复说上一遍。
阿妤没说什么,但凡对身子好的,她总不会矫情地去拒绝。
周琪吹冷汤药,小心地捧着勺子靠近她,越接近,那股药味越重。
阿妤有些反胃,但她却咬牙就着周琪的手,囫囵咽下了这勺子药。
一勺接着一勺,第三勺时,她终于忍不住捂唇,干呕了下。
就是一瞬间,她陡然趴在了床头,宫人手疾眼快地递过来痰盂。
她脸色一阵阵地白,干呕不断。
刚咬牙咽下的药水,此时尽数吐出来,那股子苦涩溢满了口腔,折磨得阿妤险些哭出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缩在男人怀里,连连摇头:“我喝不下……”
不是不想喝,是她喝不下。
封煜见她这般动作,有一瞬间停了呼吸,待反应过来,便觉得额间突突得疼。
他说:“你就不能等宫人端过来吗?”
可他也明白,那一瞬间,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动作。
但他怕她动作过大,待会又要疼得冷汗淋漓。
在她俯身期间,封煜冷眼看向宋太医:“她喝不下药,该如何办?”
宋太医微愣,思忖道:
“这也是微臣想和皇上说的事,钰美人身子过于羸弱,最好身边有个稳妥的人伺候着。”
这话中的稳妥,他相信皇上自然听得懂。
他又添道:“钰美人既然喝不下药,那只能试着先以药膳辅之。”
宋太医不欲多来这印雅阁,来一次就险些失了半条命。
于是,他不得不顶着压力,实话说:“恕微臣直言,钰美人应该是曾经就受过伤,身子骨是从那时起就未调理过来,之后若再不多仔细,钰美人这胎恐要、艰难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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